二〇二四年四月，上海國際舞蹈中心，林泱泱（右一）在觀看芳华版《白毛女》后與青年演員沟通。

  二〇二四年四月，上海國際舞蹈中心，林泱泱（右一）在觀看芳华版《白毛女》后與青年演員沟通。

  1949年，旅越華僑林泱泱跟隨爸爸妈妈回到了重生的中華公民共和國，開啟了一段青衿之志白首方堅的芭蕾生计。1964年，在林泱泱等一眾芭蕾藝術工作者的尽力下，新中國民族芭蕾舞劇裡程碑式的經典之作——《白毛女》誕生了。

  “我出世在越南，是前期的越南歸僑。”林泱泱說。1939年11月15日，本籍福建廈門的林泱泱在越南胡志明市出世。林泱泱的母親是一名鋼琴教師。在母親的影響下，林泱泱從小就開始學習鋼琴，這為他后來的藝術生计埋下了一顆種子。

  林泱泱的父親是印度支那共產黨的一名黨員。在林泱泱七八歲時，他的父親不幸被捕，被關押在越南昆侖島監獄，出獄后輾轉來到香港。1949年，在越南進步人士黃文歡的幫助下，林泱泱一家三人經由香港順利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據林泱泱回憶，9歲那年，他進入到中國青年藝術劇院附屬少年兒童隊（中國兒童藝術劇院前身），師從闻名舞蹈藝術家吳曉邦學習舞蹈。1954年，北京舞蹈學校（北京舞蹈學院前身）建立，林泱泱考入該校芭蕾舞系，在前蘇聯芭蕾大師彼得·古雪夫的親自指導下學習古典芭蕾舞。

  20歲那年，林泱泱以全科優秀的成績從北京舞蹈學校畢業，先后進入北京舞蹈學校附屬芭蕾舞團（中心芭蕾舞團前身）、上海市舞蹈學校和上海芭蕾舞團等單位任職任教，正式開啟了他的芭蕾藝術生计。

  山積而高，澤積而長，林泱泱在寻求藝術進步的道路上馳而不息。在這條長達70余年的藝術之旅中，他創作出了一系列構思新穎、動作流暢且帆海日子氣息和民族風格的芭蕾佳作。

  林泱泱參與創作編導了《苗嶺風雷》《包身工》《桃花潭》等十余部芭蕾舞蹈著作，並親自登台扮演了《堂吉訶德》《天鵝湖》《吉賽爾》等十余出舞蹈節目，他的著作登上了日本、法國、加拿大、朝鮮、澳大利亞、美國和等十余個國家和地區的藝術舞台。

  工貴其久，業貴其專，優秀的文藝著作來源於優秀的創作办法論。而林泱泱藝術生计中最重要的創作心法，便是文藝創作必須植根於現實日子，閉門造車、脫離日子的文藝是沒有生命力的文藝。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林泱泱曾先后到河北、廣西、黑龍江和海南等地體驗日子和採風創作。“一切的芭蕾著作都有它自己的故事，都有文學的基礎，都是土生土長的。”林泱泱說，“像《白毛女》《桃花潭》這樣的著作，都是從人物和日子中來的。你去體驗日子，才干如實地舆解著作的中心是什麼。”

  以芭蕾舞劇《白毛女》的創作過程為例，包含林泱泱在內的創作團隊並不拘泥於傳統古典芭蕾細膩優雅的動作技巧和高冷內斂的情緒表達，而是將目光大膽投向了公民日子和時代命題，從日常日子中尋找融貫中西的藝術办法，造就了這部動作上大開大合、情緒上濃烈豪放的時代經典。

  在音樂層面，芭蕾版《白毛女》的創作者們沿用了歌劇版别的基調，將河北花鼓、山西梆子等本乡樂曲和西方管弦樂相結合，創作出了如《北風吹》《扎紅頭繩》等一系列至今家喻戶曉的經典唱段﹔在動作層面，《白毛女》以日子動作、民間舞種和京劇扮演為靈感作了很多設計。例如劇中借鑒京劇版《白毛女》，設計了喜兒從高處一躍而下、抄起香爐毒打黃世仁的情節。又如劇中很多使用了紅綢舞、秧歌舞和大刀舞等民間舞段以及油燈、窗花、藤籃等日子中常見的道具。這既是一次對芭蕾藝術的大膽創新，同時也鮮明地表現了“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的深入主題。

  用《白毛女》另一位主創胡蓉蓉的話說，“一切的技術、調度，都要基於中國人的喜怒哀樂，不能把中國的‘喜兒’跳成西方的‘白日鵝’”。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當了解的旋律再次奏響，《白毛女》這部家喻戶曉的芭蕾舞作已經濃情表演了整整60載春秋，累計表演超過2000場。

  1964年，以胡蓉蓉、傅艾棣、程代輝、林泱泱等為代表的中國芭蕾藝術元老帶領上海舞蹈學校的師生開始籌備芭蕾舞劇版《白毛女》的創作。

  彼時，“白毛仙姑”的故事在民間流傳甚廣，已有多個藝術門類用不同方式對這一故事進行了創作改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小說版、歌劇版、電影版、京劇版的《白毛女》先后問世。日本鬆山芭蕾舞團屡次攜他們排演的舞劇《白毛女》來華表演。

  在其它藝術版别豐富老练、芭蕾舞版有珠玉在前的情況下，創作團隊不僅熱情不減，反而積極地從不同的藝術文本中罗致養分，從公民日子和民族文化中尋找靈感，成功交融了中國本乡故事和西洋藝術方式，實現了中國民族芭蕾舞劇從無到有的打破。

  1964年10月，在第五屆“上海之春”音樂舞蹈節上，芭蕾版《白毛女》初次登台露脸，獲得廣泛好評﹔次年，經過修正的《白毛女》逐漸發展成為一部大型芭蕾舞劇，並在1965年第六屆“上海之春”音樂舞蹈節上正式表演，大獲成功﹔同年6月，《白毛女》在上海公民大舞台公演，招引了來自36個國家的400多名外賓前來觀看，表演轟動一時。

  林泱泱認為，芭蕾這種藝術方式雖然並非来源於中國本乡，但“中國人能够（通過芭蕾）表現自己的故事，讓各個民族各個國家都能够彼此理解、彼此吸收、彼此啟發”。

  事實也有力印証了林泱泱的觀點。1972年，《白毛女》初次走出國門，到朝鮮進行訪問表演，贏得了當地民眾的熱情反饋。5年后，《白毛女》登上了法國的舞台，在巴黎、尼斯、裡昂等地連演10余場，累計觀看人次超3萬……

  一個甲子以來，“喜兒”“大春”“楊白勞”“黃世仁”等經典人物已經成為了幾代觀眾的集體記憶。《白毛女》舞遍大江南北，登上國際舞台，成了中國芭蕾史甚至国际芭蕾史上的經典佳作。

  2024年是《白毛女》首演60周年，也恰逢林泱泱85周歲。“一代代上芭演員接續傳承，在新時代賦予經典新的創造力。”林泱泱說，“60歲《白毛女》，正芳华！”

  這個春天，上海芭蕾舞團還將為觀眾帶來原創芭蕾舞劇《歌劇魅影》和經典芭蕾舞劇《天鵝湖》等節目，演繹浪漫動人的愛情故事，續寫海派芭蕾的傳奇華章。